石永芳忘情之歌

自從隨湘云送物資到平鎮教養院回來，幾次想下筆寫些什麼，這筆卻有如千斤重！

醫院裡，人來人往，見到的不過就是三種臉譜。一種是喜不自勝，難掩滿面笑容，讓人心臟忍不住想跟著喜悅地跳躍，那是家中即將或已經添了新人口的；一種是寫滿驚惶焦急無助，任人都能瞬間看出那是正與死神在爭奪時間和生命所有權的病人和家屬，會讓你無形中為之心酸，暗中慨嘆為人的無力與脆弱；第三種人是為數最多者，眼神渙散，面無表情，視線停駐在未知的某一點，只有在候診室燈號變換時，他驟然轉動的眼珠，才讓人發現到他的存在，在他的臉上，你讀到的是「這就是人生」的認命。這個空間，儼然是被隔離的另一個空間，雖然仍可自窗內窺視外面世界的藍天白雲，看得到風吹樹梢，但是，那般不切實，彷彿只是一面螢幕牆，它不會讓裡會的人感受到真實世界中那種生命的脈動。

文章裡，我常喜歡用夜闌人靜形容萬籟俱寂的夜晚，因為，夜，對我而言…就是一天中的休止符。

晚上，接到一通問卷調查，針對目前正夯的話題：環保署公寓大廈噪音處罰條文意見調查。

這是一棟約有四百餘戶的大廈社區，白天時，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中庭常見的就是幾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或是坐在休閒椅上話家常，或是在健身房騎腳踏車、用塑體機按摩。喜好蒔花弄草的住戶，彼此相互觀摩品評，交換新品種。平面花圃裡，栽種了數棵玉蘭花，手腳俐落的幾位媽媽，攀上木梯，站上牆頭，一次摘個滿手，下地後，見者有分，空氣中頓時迷漫了濃郁的玉蘭花香。

我和老公雖已年逾半百，然置身其中，卻是最年輕的，大夥看到每天遊手好閒的二人組，初始以為是中年失業族，不敢造次，深怕言多必失，待得悉是退休人士後，一羣人漸漸開始有了交集，大家爭先恐後的介紹左鄰右舍給我認識，躋身其中，突然覺得，這不就是我一心嚮往的養老院的景況？坐在涼風徐徐的中庭，一股祥和幸福的感覺不自覺油然而生。

去年此時撰文，為老公南投鹿谷鄉的鄰居賣翠峰茶包，出試啼聲，不知是好友捧場亦或大家喝得頗合口味，百餘盒一個月未到，全數賣完，能幫到山上老茶農的忙，心中的快樂無可比擬。

每每看到坊間茶葉行貼出高山茶３斤1000的告示，我總是不免錯愕，嫁入鹿谷近三十年，本地春茶出貨價，從未低於1000，怎麼可能有店面賣350，經老公回鄉方得知，自兩岸經貿開放後，本地產的茶，幾乎才採收，便被收購一空，全數銷往大陸，現在要能喝到正港的台產茶，除非在地人，或者是老客戶，否則，坊間低價位的鹿谷烏龍或高山茶來處堪慮。

初次見到這只湖畔懸掛的鳥籠，我忍不住疑惑，是店家為了造景？亦或是某種特殊因素，籠中的鳥兒沒了？

兒子微積分期末考安排在星期六下午二點到五點，上午突然一場大雨，台北的天氣變得好冷，怕他身體會不適，我和他爹臨時決定送他到校。

三個小時要怎麼打發，二老出門前把冰箱庫存的吐司帶著，到了學校，停好車，直奔醉月湖畔。

從兒子突發紅斑性狼瘡腎膜炎至今，整整二個月，我像是一隻驚弓之鳥，每天緊繃著一顆心，怕他又不明原因全身抽筋送急診，怕他水腫不退腎臟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怕他因病引發的高膽固醇會影響心血管…，生活在分秒提心吊膽的日子裡，我滿腦子是負面思考，醫院的衛教師認為這對孩子會是一種無形的壓力，為此，在家中我表現得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是問題的模樣，撐不下去的時候，夜晚拖著老公陪我跑馬路，因為，路人才看不出來我滿頰狂洩的淚水。兒子是我身上的一塊肉，我焉有不痛之理？

九二一地震過後，搬到學校宿舍暫住，老公的朋友送了五棵松樹來，希望我們能在拈花惹草之際怡情養性，忘懷一切煩憂。

每個人都說胖子不怕冷，其實這理論是錯的！因為，我就是胖妹一族，但是，我真的很怕冷。

在野黨能嚴格監督執政黨，對百姓而言，是一種福氣。可是，若監督者不能以超然的立場，客觀指出問題癥結，並提出更佳解決之道，僅限於批評指責，不免讓人有泛情緒化反應的聯想！

自新政府上任，在野黨每日召開記者會，所有的言論顯得泛政治化，只有批評沒有建樹，筆者不免疑惑：民意代表言論免責權是否包括自行召開記者會？若因個人主觀的言論，對政府政策做偏激的指責，挑起民眾對國家不信任，造成社會動盪，絕非百姓之福。

我一生多舛，經歷過癌症的洗禮，接受孩子罹患依賴型糖尿病，九二一地震更讓我被迫逐出家門，在走過一切的不順遂，雖然我亦曾匍匐在地哭喊這場遊戲我不想再玩下去了，但是，我還是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

整間教室三十位同學，只聽聞陣陣急驟的鍵盤敲打聲，一股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氣息充斥在周遭，擠身於這羣年齡與孩子相彷的同學間，我感受到的是從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自信感。

兒子的學期成績單出爐了，除了體育一科六字頭外，其餘全不出所料，高分過關。

我不解的詢問他，何以體育會這麼低分，是因為曠課？還是因為上課時沒帶用具？亦或對師長有不禮貌的言行？兒子怕我誤會，急著為自己辯解：

我養的米格魯…柯尼卡失蹤了，就在我返家打開電動門的那一剎那，它狂吠的衝出家門，一轉彎就不見了。我以為它會和平日一般，玩完就會倦鳥知返，孰知一等就是一個多月，全家失魂般四處叫喚，甚至連流浪犬收容中心也都跑遍了，它儼然從地球蒸發般，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三年級的義工為了升學，請辭了義工的工作，為此，我情商訓導處協助找家境清寒的一年級生接替。

婉如阿姨帶小淳來報到時，我當場傻了眼，印象中，小淳雖是肢障生，但是，活潑好動，是一個陽光女孩，我怎麼也無法把她和家庭清寒聯想到一塊，她有可能為壹仟元而工讀嗎？

依照慣例，週四的下午，是一星期中最忙碌的日子，原訂四點才能結束的工作，三點半起，辦公室的同事便來電再三催促，問原因，卻支吾其詞不得詳解，迫不得已，匆忙間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個了結，趕回辦公室。